能把“回家”主题讲得这么闷骚和高级的,还真只有《敦刻尔克》
《敦刻尔克》,应该是今年最“任性”的一部作品。
它绝对是导演克里斯托弗·诺兰非常私人化的一部电影。
用如此庞大的投资,去拍摄这样一部不算战争片的史诗类型电影,估计只有他敢这么做。
《敦刻尔克》的主控思想经过提炼后,其实谈是有关“回家的故事”,最后片段的高潮,不经意间自然流露出主题,让观众泪目感动,心底蒸腾起一片暖意。
为了把这个“回家”的主题包装得高级,诺兰使用了非常闷骚和烧脑的手段。
全片107分钟,从第一分钟的那声枪响开始,就开始“恐吓”观众,用一幕又一幕地狱式的场景,提拉观众的内心,挤压观众的情绪,炙烤观众的神经。
当影片到达情绪最高点时,恐惧的元素开始消散,士兵们安然归家,被惊吓已久的观众,仿佛随同士兵们穿越过了地狱之门,来到了充满生机和阳光的家乡,惊悚被温柔替代,观众和大兵们一起露出了笑容,交出了眼泪。
在恐惧转为感动的过程中,诺兰将故事分割成了三段交叉叙事。
海滩上等待救援船只的几十万士兵,度日如年的他们在炼狱中经历了一周的时间;
驾驶船只前往海滩的老船长,年幼的儿子,被救起的士兵,左右着他前去的信心,这一切发生在一天之内;
还有驾驶战机的飞行员,他们的生死片刻,被紧张地锁定在了一小时之间。
诺兰巧妙设置了不同时间节奏的三段叙事,以全知的视角,从三个侧面呈现了这场具有转折点意义的历史性大撤退。
《敦刻尔克》的故事是结局先行的,观众知道了故事的结尾,于是诺兰把重心放在了过程上。
以一个接一个的最小化叙事场景,不断填满三段叙事线,完成了惊险到感动的情绪释放。
一开始,影片将观众送上了地狱,共鸣和眼泪来自害怕。
在敦刻尔克海岸线,年轻的士兵汤米(菲恩·怀特海德 饰)希望获得登船撤退的机会。
但他遭遇了多场黑暗经历。
第一次登船,刚享用完美食,船立刻被鱼雷集中,大量海水灌入底舱,一片黑暗中,他差点被夺取了生命。
第二次登船,船舱被子弹击打出了无数弹孔,船在下沉,人在内讧,观众再次感受到了生命流失的焦虑和担忧。
而在“一天”的海上叙事线里,英国船主道森先生(马克·里朗斯 饰)与儿子彼得同样遭遇了心灵上的拷问。
德军战机呼啸而过,他们冒着生命危险躲闪,飞机略过他们的那一刻,观众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。
海上被救起的士兵,不愿再回海滩,他刚刚逃过了索命的死神,正陷入失魂落魄的情绪恐慌中。
另一边,是儿子同伴受了重伤,急需回航,道森船长面临着艰难的选择。观众同时也被放在了道德的两端,回去还是过去,难以抉择。
在一小时的空战时间线中,这种两难的纠葛被继续放大。
皇家空军成员法瑞尔(汤姆·哈迪 饰)的战机燃料只够支持一小时的飞行,眼看被敌机肆扰士兵渡海归家,法瑞尔最终选择了牺牲自己,完成与敌机的对抗任务。
法瑞尔多次记录时间,不断提醒观众分秒必争的紧迫与危机感。
剧情的高潮,三条线融合,仿佛钟表的秒、分、时三个指针来到0时的重合点。
交叉叙事合并,情绪开始了共振。
法瑞尔击落了敌方的战机;
道森救起了落水的汤米;
海洋上一片火焰,海滩上开始欢呼。
汤米被救上船的那一刻,三线叙事完成了交融点,重新开始了各自叙事线的走动。
这时,影片的情绪基调开始了转折,进入了让人落泪的时刻。
当道森告知被救援上船只的士兵们,他的儿子也是皇家空军成员,上周才英勇就义时,我们明白了他坚决参与救援行动的原因,我们感动了;
当法瑞尔驾驶着没有油,失去动力的飞机划过海滩,士兵们如看见天使一般对他欢呼时,我们落泪了;
当汤米归家后,担心人民们骂他们逃兵,而最终却等来了笑脸和啤酒时,我们深思了。
士兵们疑惑不解,“我们只是撤退回了家乡,这些人为何如此兴高采烈”?
老人回答,“这就够了,回家就好”。
回家的主题就这样完成了闭合,让观众体验到了一种恍若隔世的迷离之感。
这一个又一个碎片化的场景,导演诺兰无疑都经过了精心的选取,他以一种反叙事化的,反类型化的方式讲述了一个故事,完成了战争类影片,甚至可以说是完成了电影叙事化手段的一次实验性升级。
诺兰再次把电影带入到了一个新的层次。
他用小人物,平凡人,打动了我们。
片中,好莱坞大牌明星汤姆哈迪饰演的飞行员法瑞尔头戴呼吸口罩,几乎只能用双眼来表现演技。
英国演员,新人菲恩·怀特海德饰演的主角汤米,凭借满脸的忧虑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,诺兰称他为“年轻版的汤姆·康特奈(英国老牌演员,长相和气质与菲恩十分相似)”。
全片最具话题性的演员还属哈利·斯泰尔斯,这个来自英国男子组合One Direction的成员,在片中饰演大兵亚历克斯 ,与汤米一同经历了生死大逃亡的多个惊险瞬间。哈卷迷人帅气的外表让他在欧美地区具有众多女性粉丝,这次登上大荧幕,想必也会在中国影迷中圈粉不少。
注重大格局、小人物的系统建构,令《敦刻尔克》有着非常高级的情感和主题表达。
如坠地狱,又入天堂!这就是《敦刻尔克》的高级共鸣点吧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