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／阮阮［原创作品禁止转载，违者追究法律责任］

　婆婆不仅酗酒，还是个火爆脾气，同我这个儿媳妇的关系更是糟糕到了极点。好在我们并不住在一起，只逢年过节地回家里吃顿饭，也还能忍。

　直到今年夏天，公公突发脑溢血去世，婆婆为了多挣点儿收入，将房子租了出去，自己则带着行李住进了我家。

　矛盾就产生了。

　婆婆酗酒，每顿饭都要喝上一大杯，喝得晕晕乎乎后还会说胡话，那话脏得，我这个成年人都听得忍不住皱眉头。

　我和老公都是成年人了，也不是听不得这些话，可女儿才上幼儿园大班，三观都没建立起来，正是需要注意周围环境的时候，哪里能听得了这些话？

　可是我一个隔着血缘的晚辈能说什么，只能央着老公去劝，让婆婆少喝酒，就是喝酒也别喝太多，醉醺醺的不像样子。

　老公倒是去劝了，但并没有什么效果，婆婆该喝照喝，该骂照骂，逼得我每到吃饭的时候就带着女儿往房间里去，生怕她也染上了骂人的恶习。

　婆婆觉得我嫌弃她，平时没事找事不说，还总拉着我女儿说我的不是，说我不孝顺，要我女儿别跟我学！

　别跟我学？不跟我学跟你学吗？

　为了这件事，我同婆婆大吵了一架。我说她不该在家中酗酒，更不该在我女儿面前胡言乱语。她没理由反驳，只抓着‘不孝’两个字不放，甚至鼓动我老公动手教训我！

　我占着理，老公不仅没有听她的冲我动手，反而同我一起劝说婆婆，要她以后少骂人，至少要背着孩子。

　“你们这是容不下我这个妈了？”

　婆婆猛地摔了桌子上的玻璃杯，满脸忿恨地盯着我，半晌才流着眼泪吐出了这么句话。

　见她流泪，我心里也不是滋味，想着自己同老人计较什么啊？就摆摆手服了软，又温言劝说了几句，就将安抚工作交给老公了。

　本以为退一步会海阔天空，但当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却让我不寒而栗。

　我睡眠质量不好，晚上有点儿声音就会被惊醒。老公上夜班的时候，我总会把女儿带到自己身边睡，想着相互能做个伴。

　“咯吱，咔哧……”

　什么声音？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，顺着声音的方向望了过去。

　因为怕女儿夜起，我一般会留着床头的小灯照明，而此刻，它的存在却让恐怖的效果更甚。

　只见婆婆披头散发地坐在我床头的椅子上，直勾勾地盯着我。右手拿着水果刀，左手拿着个削了一半的苹果，时不时的还送嘴里啃上一口……

　“你做什么！”

　将熟睡的女儿护在身后，我尽可能地压低声音，还以为她是为了白天的事情向我示威。

　她却只是呆呆地望着原来的方向，继续‘咔哧咔哧’地啃苹果。

　梦游？！

　我强忍着恐惧，轻手轻脚地抱着女儿，小心翼翼地绕开拿着水果刀的婆婆，头也不回地往门外冲去。

　手机没拿，钱也没带，彻底放松下来的我直接抱着女儿软倒在马路边。想要嚎啕大哭，又怕把女儿惊醒，简直难受极了！

　怎么办？

　家是不能回了，有个拿刀的梦游婆婆在，就是几刀捅死我们母女俩也不会判多重的刑！

　娘家不在这个城市，再说就是想回，这深更半夜的也没有车啊？

　思前想后，我决定带着女儿去老公工作的地方避一避。

　睡衣里没有装钱，好在出租车师傅是个善良的，答应等到了再付钱，这才让我们母女俩不至于露宿街头。

　刚把女儿安顿好，我就扑到老公怀里大声痛哭，过了很久才平静下来。

　抽噎着和老公说了今晚发生的事情，老公沉默了很久，才告诉我，婆婆从前就有梦游的现象，只是不像今晚这么严重……

　“那你说怎么办？总不能让我和女儿回去顶着刀尖上生活吧？”

　我愤怒地怼了回去，无论如何也不能再住家里了，在外面可能艰苦些，至少不会有生命威胁。

　“别急，让我再慎重地考虑考虑。”

　老公烦躁地抓了抓头发，皱着眉头沉默了很久，也没有给我个明确的答复。

　天快亮了，我望着狼狈不堪的自己，想想懵懂无知的女儿，不懂得老公在犹豫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