社区首页 / 读书 / 帖子详情

被嘲20年,“北大屠夫”陆步轩终翻盘:打破读书无用论,捐母校9亿

发表于:2020-02-01 11:19 [ 只看楼主] 4295 0 0

也许你们不知道陆步轩,但是说起那个“北大卖猪肉的”,我们都听过,并且作为一个例子,一个经典的“读书无用论”的例子就出现了,而我们所不知道的是,曾经的“北大卖猪肉的”,如今54岁的“北大屠夫”陆步轩,仍在卖猪肉,只不过确是在用北大的精神在卖猪肉。

现在,陆步轩的公司发展得很好,连锁门店在全国20多个城市都有,超过了2000家,年销售额达到18亿,公司人数更是上万之巨,而更可贵的是,在这几年里,他陆陆续续为母校建设捐款9亿,以作回报。面对人们的回应,他拿出了北大的专业精神,认真的做大了自己的事业

“状元”陆步轩

1985年,陆步轩以长安县文科状元的身份,从一个相当贫困的家庭里考上北大。在淳朴老实的乡亲们看来,考入了中国最厉害的几所大学,又是在北京上学,他的未来定然是一片光明。一向节省的陆步轩父亲高兴的在村里整整摆了两天的酒席。其实陆步轩之前已经经历过一次高考,他拿到了西安师专的录取通知书。在那个年代,考上大学的人,都是天之骄子,迈进大学校门就已经是了不起的人才了

但一直憋着一口气的陆步轩把通知书撕了,只因为有个亲戚,在国防科技大学读书,经常向他父亲炫耀。他选择了复读,选择了背水一战。在他辛辛苦苦的研读下,皇天不负苦心人,1985年盛夏,农村男孩陆步轩作为长安县高考文科状元,陕西省第14名,迈进了北京大学。

大学四年,陆步轩在不断地学习中度过。读书、上课、听讲座,北大把他从一个农村青年培养成一个有见识,思想不凡的青年。然而从北大毕业之后,在大环境的改革下和自己本来命运的交错下,他只有离开了北京,重新回到自己的那座县城。

毕业后的辗转流离

陆步轩的派遣证先是被西安市人事局接受,二次分配之后,他被分到当时快要倒闭的的长安县柴油机配件厂,陆步轩上午报到,下午就走了,一天在那里都没有干得成。多次安排下,陆步轩以临时工身份在计经委落了脚,成了一名编外人员。

因为他没有编制,只能住在家属院的门房里面,曾经的北大高材生,如今的工作是给别人端茶倒水,打扫卫生。随着国家对于市场经济改革的进一步扩大,一直不得志的陆步轩,在看到当时的下海潮之后,他毅然决然的辞去了工作,转而下海,去谋得自己的一番发展。

他搞过装修,挖过金矿,但是命运就是在玩弄他一样,下海干啥啥不成。妻子在和他离婚的时候,扔下了这一句话,“我就是为了你北大学历结婚的,你现在混成这样,和没上过学的有什么区别?”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。为了生活,他甚至一度做过职业赌徒,因为不愿出老千,他依旧过的惨淡;再婚后,他开起了小卖部,但他不愿意以次充好,因此总是不如别人家生意好。在北大读过的书,为他划了道底线,使他有所不为。

“毕业十年,我对北大的态度很矛盾,我因为北大的教育而清高,不屑于溜须拍马、蝇营狗苟,但是生活本身是庸俗的,这种清高与社会脱节。”

北大以前是他的荣誉,现在是他的包袱。他一门心思地做着自己的买卖,从来不在别人面前提北大,和从前的同学也没有联系。生活改变了他的骄傲,我也不知道他当时深夜看着自己的录取通知书的时候,究竟在想些什么?

北大卖猪肉的

1999年,实在生活难以为继的他开起一家肉店,原因很简单,他想过个好日子,猪肉生意本金少,资金流动快,对他而言,是个不错的选择。然而,在陆步轩的观念里,永远都摆脱不了传统的屠夫形象,在我们的文化里,屠夫这个词,一直都不是啥正经人干的活。

最难接受的还是他的理想与现实的差距。他一直想做个公家人,坐在窗明几净的办公室里,后来在他的描述中,猪肉摊就好像地狱一样,“肉摊上当时都是苍蝇乱飞,血水横流,肉腥气刺鼻……”,但是他不能不做。只不过为了自己心里的那一份读书人的骄傲,陆步轩为自己的猪肉铺取了个带点文化气息的的名字“眼镜肉店”。

但是文化人的骄傲也就止步于此了,陆步轩从头到尾都在掩饰自己,以一个文盲的身份,来和那些买家讨价还价,只买烟酒,不看书籍,陆步轩在极力与北大毕业生这个身份脱离,他的家里,关于北大的一切,都被藏起来了,他一心只关注面前案板前。

但是去北大的精神,陆步轩从来没有忘记,几年间,从外行做成了内行,成了最好的猪肉店,这其中很难说没有北大带个他的精神气质。他的眼镜肉店,常常是质优价廉,消费者好评如潮。

默默无闻4年的他,宁静在2003年夏天被记者打破了,一篇“北大毕业生当街卖肉”的报道,瞬间在人们心中升起了许多“读书无用”的论调。在媒体记者的镜头下,陆步轩总是穿着脏旧的背心和被油渍染成咸菜色的短裤,以及他那颓唐衰老的脸庞。

有记者问他:“现在这样,你烦闷吗?”在提问者的预设中,陆步轩的苦恼,只有可能是理想和现实的落差,而事实上,陆步轩的苦恼却不仅于此,“北大毕业生”这一光鲜靓丽的身份,才是他永远挣脱不掉的枷锁。

没人知道,在陆步轩的第一家肉铺刚刚起步的时候,因为拆迁的原因,一向正直的他曾经偷偷找过关系,想谋碗“公家饭”,只是后来也没了下文。无望的陆步轩只能重新回到肉铺,不是那么开心的继续卖猪肉。 然而在被报道后,在全国媒体的讨论下,用人制度等问题被提到了台面上。政府机关于是主动向陆步轩提供了进入体制的机会,得到了渴望了几十年的“公家人”身份。

虽然这份工作的收入比卖肉少许多,但是一个“北大毕业生”,做这个自然也不丢人。陆步轩做出了一个很符合身份和人们期待的选择,他成为了公务员。“这不是钱的问题,是身份认同的问题”毕业十五年之后的他,放下了屠刀,拿起了笔,那一瞬间,文化人的气质好像又回到了他的身上。

公家人生活

2004年,陆步轩担任了地方志办公室年鉴编辑的工作,他主要负责地方志中最困难的经济部分。地方志编纂需要文化人,和古代修史书一样,地名、人名、文字都要十分准确。对陆步轩而言,他却额外珍惜这个机会,他动情地说:“拿笔修志讲究秉笔直书,拿刀卖肉要足斤足两,都是童叟无欺。”北大的人文精神,一刻也不能让他懈怠。

他的上级也很欣赏他,多次称赞他“业务能力强,工作认真”,陆步轩自己也毫不谦虚:“公开我也敢讲,我干得最好。”这一切,很难说也和北大没有关系,很难说和他那四年的学习没有关系。

在档案馆工作的日子里,他参与了2部年鉴和1部地方志的编纂,并且获得了国家级奖项。但是他也一直没有忘记自己的“刀”,周末他还是经常去眼镜肉店看看,哪怕是走一走,肉店虽然已经交给弟弟和徒弟打理,但他一直对他们说“眼镜肉店的精神不能改变”。

陆步轩与猪肉的故事之所以成了现在的样子,还是因为北大。北大对于他,虽然是枷锁,但是对他的人生,总是大有裨益。他因为卖猪肉,自然与另一位北大出来的经济学学长陈生相识了,陈生很有商业头脑,他敏锐地捉住了陆步轩后面的商机,在陈生的邀请下,陆步轩去广州参观了他的经营模式——把猪肉做成品牌,利用门店推广的商业模式。陆步轩毕业之后,又一次看到了一种新的事物,他第一次意识到,原来猪肉还能这样成规模地卖。

陆步轩心动了。第二年,他就与陈生在广州开起屠夫学校,因为档案馆的工作毕竟十分清闲,陆步轩偷空完成了教材《猪肉营销学》的编纂。内容用到了自己在北大学到的知识和学习方法,涉及市场营销学、营养学、礼仪学、烹饪学等学科,用知识卖猪肉,陆步轩完成了一次成功的“降维打击”。

也是在这时,他收到了来自母校就业讲座的邀约。毫无疑问,陆步轩选择拒绝:“丢人啊。”然而几年之后,陆步轩还是登上了北京大学的讲台,在这个“金钱崇拜”的时代里,他已然是十足的成功者,尽管在上台前,陈生特意提醒他说:“不要卑屈。” 但他演讲开始的第一句还是“我给母校丢了脸,抹了黑”。

但陆步轩还是摆脱不了那个身份,几十年的内心的挣扎与矛盾,他无法掩藏。虽然事后,他向大众解释,那是谦虚与自嘲。但谁都明白,陆步轩与“北大毕业生”、“猪肉佬”这二重身份的和解,是一场持久战。

庙堂无作为,肉案写春秋

故事来到了2016年,陆步轩终于辞去了那个得来不易的“公家人身份”,这一次,他亲手和自己的过去说了再见。在知天命的年纪,他终于认识了自己,结束了困扰他半辈子的“刀与笔”的挣扎,完成了人生意义上第一次主动选择。

“拿了十多年刀,又拿了十多年笔,拿笔和拿刀有什么不一样?”面对南方周末记者的提问,他手里握着酒瓶,一边很坦然地说,“拿笔不一定能秉笔直书,拿刀却能足斤足两。”

他又呷了一口酒,意犹未尽地说道:“一刀下去,八两就是八两,一斤就是一斤。公平,痛快。”

从最初卖猪肉需要一直腆着脸,才能站在肉案前的陆步轩,现在的陆步轩,已经可以熟稔地把屠宰场运来的猪分割成小块,一刀下去,再一称,分毫不差。并且把卖猪肉,做成了了不起的事业。

对他而言,此时卖猪肉已经不再是“谋生”,而是“谋事”。

他积极的写书,《北大屠夫》,《陆步轩教你选放心肉》这一部分书,很大程度上把屠夫这个职业,从人们传统认为的樊哙、镇关西那样欺行霸市的形象,变成了一个值得被尊重的职业。北大倡导的平等精神,在他的身体力行下,得到了完美的实践,他永远是坚定不移的北大人。

陆步轩的文人底色依然在,不做“匠”要成“家”的坚持也依然在,只是如今的他释然了。“大学生应该把自己定位成普通劳动者。”在新一次演讲中,陆步轩不再纠结,也不再卑屈。“北大毕业生这一身份”,对他而言,终于不再是枷锁,被嘲笑多时的陆步轩,在这些年卖猪肉的过程中,也已积累上亿身家,对母校,也尽到了自己的那一份心意。

其实,世人的眼光不过是过眼云烟。就如陈生所说:

“什么是真正的成功,要看他是主动还是被动做出人生选择,看他在迎合社会评价,还是在做最顺应天性,最喜欢、最适合自己的事。”

 
  • 点赞  0
  • 收藏
  • 扫一扫分享朋友圈

    二维码

  • 分享

全部回复 (0) 倒向排序